【东凯】幸而相遇
仍然是三分梧桐落的文重发。
另，本文未完结，是一个永远的坑。
【东凯】幸而相遇
三分梧桐落
当得知《伪装者》中明楼是由靳东演的时候，王凯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靳东？中戏的那个靳东？”
“对。”助理点点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扶住沙发把手的王凯：“怎么了？说起来他应该是你师兄吧？你们见过？”
“没！没见过，我就是惊讶一下。”王凯矢口否认，助理只当他是因和同门师兄合作有些激动，没有理会他的异样，继续嘱咐他各种细节。
王凯看着助理一张一合的嘴跟鱼吐泡泡似的，实则半句都没听进去，他脑内现在只有两个大大的“卧槽！”。
他和靳东没见过……
怎么可能！他们岂止是见过，分明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年两人是师兄弟，他入学那年靳东正好毕业，平日也听几个表演系学长提过这位以严肃谨慎出名的师兄，王凯想着既然已经毕业，就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了，便从来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然后每天就读书睡觉，跑学生会串社团，俨然一个茁壮成长的阳光大男孩。
直到有一次学校举办活动排演话剧，负责的导师请了已经毕业两年的靳东回来演男二号，而男一号就是王凯。
王凯初见靳东，对方穿了一件白色暗纹的衬衫，外头披了件灰色风衣，长腿窄腰，挺拔地站在他面前，彬彬有礼宛若故事里走出来的绅士贵族。
想到自己刚洗好澡，简单的穿了身长袖T恤牛仔裤就匆匆赶到排练室，王凯不由脸上一红。这位师哥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几乎是压迫性地存在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师哥……哥好。”王凯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受控制，硬是把师哥说成了师哥哥，引得在场的人都笑出了声。
王凯耳朵尖都红透了，说来也奇怪，平时他见教授都不见得紧张成这个样子，偏偏在见这个人的时候，慌乱如此，就好像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似的。
靳东微微蹙眉，这孩子连话都说不清还怎么演戏啊，是不是找错人了？但看到对方满脸通红，圆圆湿润的眼睛里尽是不安，只好无奈摇头。他伸出手到王凯面前：“你好，初次见面，我就是靳东。”
王凯赶紧也伸手过去握住靳东的手：“师哥好，我叫王凯。”这次字正腔圆，总算没有再出错。
靳东点点头，简单与他嘱咐了几句戏，便转头和导师叙旧去了，留王凯一个人拿着台词本哗啦啦地翻。师哥给的台词本上用蓝黑墨水圈画着不少批注，哪里要大笑，哪里要悲戚，都写得清清楚楚。
师哥手掌的温度仍残留在手上，王凯微微抬头，偷瞄着一旁正与导师说话的靳师哥。不愧是学院男神，这侧颜，放在人才济济的中戏都是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的。
他想起有几个不积口德的学长说过，这位靳师哥徒长了一张风流的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老学究，和他对戏那是出名的难。
偏偏王凯又是生来喜欢碰硬的脾气，难的事他不觉得可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起来，要是能让这位俊朗优雅的师兄刮目相看……
脑内还在美滋滋地演着小剧场，就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台词看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靳师哥竟已站在了他的面前，王凯赶紧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答道：“看完了。”
看是看完了，就是跟没看没啥区别。
靳东再次皱眉看了眼这个奇怪的小师弟，还是不放心地伸手在台词本上又指点强调了几句，才道：“这周五我会来学校和你对戏，这几天好好背台词好好揣摩。”
“知道了！”王凯立即答应。
周五很快便到了，王凯提着台词本揣揣不安地到了排练室，本打算提早半小时来能再背上一遍。不料靳师兄来得比他还早，正坐在单人沙发上，也在背台词。
看见王凯提早到，靳东似乎非常满意。他放下台词，从沙发上起身：“开始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凯眼睛一闭，把手里的台词本往边上的桌子一放，内心奏着义勇军进行曲大步走到师哥面前：“开始吧。”
传说和靳师哥对戏，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他即能很好的把你带入戏中，也可以压得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看你的本事。
而仍在大二学习的王凯明显火候不够，当靳东优雅地演完第二段台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时候，王凯手心已经都是汗了，他磕磕巴巴地背了一半，竟是再说不出来。
“你去看一下，再来一遍。”靳东有些不悦，他最反感便是自己刚刚入戏，对方就掉链子了，但看在王凯尚且是学生，还是让他再试一次。
再试了几次，依然不尽如人意。
靳东眉头紧皱，对着王凯当面开口斥道：“对戏前一秒还在背台词，你以为你是天资聪颖吗？这个学校比你有天赋的多了去了。”
“可是师哥你在我来之前不也在背吗？凭什么说我！”王凯毕竟年少，虽知道自己不对，被师哥一顿训斥仍颇有些不服气。
话音未落，就见靳东一把将台词本摔在了桌上，然后拿起外套，径直走向门口，王凯赶紧上前拉住他：“怎么说走就走，一会儿还要排练。”
靳东语气冰冷：“我刚才看的是我自己的话剧。你对我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靳东的话像一根箭，直直扎进了王凯的心里，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师哥我……”
靳东头也没有回，直接打断他的话：“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王凯顿了以下，乖乖松开手，看着师哥离开，眼眶已是红了一圈。
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他还未曾被这般狠历的训斥过，而且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他自以为的出色和天赋竟被贬得一文不值。偏偏那个人也确实有贬责他的能力，他无法反驳。
待约定时间时，其他角色演员到了排练室，只看见埋头于台词本的王凯，问起靳东在哪，王凯只好说他有事先回去了。
之后王凯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于揣摩人物上，常常因此误了饭点，到食堂时只剩下两三个菜了。再排练时，靳东见他进步显著便也没再提起上次之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照常指导对戏。
那以后，两人没再说过一句戏以外的话，表演结束后也便各管各的，一个学习一个工作。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谁知十年之后，他们竟又碰面了，还是同一部剧里，演一对出生入死形影不离的兄弟。
王凯简直欲哭无泪。
开机那天，所有主演都到场了。王凯本就大大咧咧自来熟，再加上又几乎都是差不多年龄的演员，没多久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唯独靳东，王凯只是恭恭敬敬地问候一句，明明是师兄弟，却显得格外生分。
靳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抬头正看见和别的演员打闹玩笑的王凯，竟觉得有些好笑。三十而立的人，个头都窜得和他一般高了，怎么还和上大学那会儿似的这么顽皮。
他这个小师弟啊，还真是与众不同。他翻着手中的书，注意力却再难集中到书页之上。
王凯其实早就注意到坐在椅子上兀自看书的靳东了，实话说他不注意也难，师哥虽说比年轻时胖了一些，但岁月更为他添了几分稳重和成熟，举手投足之间魅力不减反增，无论周围多吵闹，只要他坐在那里，便是一幅宁静的画。
王凯几次想上前搭话，却始终没有勇气。
开机仪式结束，刚要散场，大家便发现外头下起了雨。好在剧组订的酒店离这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有伞的借伞三五成群也就能回去了。
本来王凯仗着人缘好是有持无恐的，但剧组女士优先，胡歌那不靠谱的小子一见下雨，自告奋勇成了护花使者，把王凯丢在了大堂里，还不忘回头眨眨眼，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大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快走光了，只剩下他和靳东两人，王凯拉了个椅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坐了没到半分钟便忍不住把屁股往靳东那儿挪了挪：“靳师……靳先生，咱们怎么回去啊雨这么大？”
“走回去。”说着靳东便合上了书，从包里拿出一把折伞来，对着目瞪口呆的王凯道：“走了，我送你回去。”
“我去，有伞你不早说。”
靳东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也没有问我啊。”
一句话噎得王凯无言以对，他除了最开始和靳东打过招呼，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怎么可能还屁颠屁颠去问他有没有伞啊。
外头的雨比刚才已经小了许多，细细密密地打在靳东黑色的大伞上。王凯不敢和靳东走太近，只是躲在伞靠伞沿的地方，尽量不碰到对方。
靳东一转头，发现这个小师弟躲在旁边和自己保持着十公分距离，眉头一皱，伸手便揽过对方的肩膀将他拉进来：“你呆这么远干什么？衣服都湿了。”
伞不算大，对于两个成年男子来说实在显得拥挤，王凯被师哥这么一揽，肩膀便紧紧挨上了对方的肩膀，他扁扁嘴嘟囔了一句：“不是你不喜欢人碰吗，还怪我咯？”
靳东先是莫名，随即便想起了这个小师弟的所指，忍不住觉得好笑：“十年前的事，你倒是记仇的很啊，怎么，你还怕我？”
被这么疑问，王凯反倒是不那么害怕了，他道：“不是怕，我那是又敬又怕。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训我一顿。”
“先说好，我可不是喜欢骂人。好好的我会没事训你吗？”
“你本来就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靳师哥笑出了声，他在王凯额头上轻拍一记：“别贫。”
王凯没有反驳，他挨着师哥，因为是夏天，两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衣，他甚至能感觉到师哥身上的温度从两人相触的地方一点点传给他，让他脸上都热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顺着伞沿落下溅开一朵朵水花，闷热潮湿的空气让呼吸声都显得有些暧昧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悄悄地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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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大部分都是在上海和影视基地拍摄的，唯独其中几个在树林中的镜头，为了效果导演最终还是决定到江苏的山里去拍。
于是几辆车大清早便浩浩荡荡地上了高速。
王凯和靳东自然是在一辆车里，靳东就带了一个小包和一件外套，而王凯却是直接提了个登山包，他把包往后备箱里一塞，打开车门便钻到了师哥身边，带着清晨微凉的寒意。
“你这是去拍戏还是去爬山啊？”靳东回头看看躺在一堆设备器材中硕大的登山包，颇为无奈。
“没事，都是吃的，轻着呢。师哥，我还没醒，再睡会儿，到了你再叫我起来。”说罢人往后一靠，沾椅就睡着了。
车出了上海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很快就看到窗外连绵的青山，由于昨晚刚下过雨，山上水汽蒸腾，化作一圈圈薄雾弥漫在山顶。
靳东看着窗外，正是诗性大发想要吟诵几句，就感觉脖子一侧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到了。
低头一看，他那小师弟已是睡得毫无形象可言，两只手跟八爪鱼似的爬在靳东身上，脑袋还不忘窝过来蹭蹭师哥的脖子。
边上的助理已经开始捂嘴偷笑了，想伸手把王凯从东哥身上扒拉下来，却被靳东一脸严肃地拒绝了回去。想到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定是把这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小狮子给累坏了，靳东的眼神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温柔。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盖在王凯的身上，本来被空调冷气吹得有些冻到的王凯突然感受到了身上的暖意，在睡梦中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身子不自觉又往热源的方向挪了几分，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靳东身上。靳东被软软的头发蹭得下巴痒痒的，心里也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大约过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剧组终于到了目的地。
靳东拍拍熟睡的那人，那人啧啧嘴不情愿地睁开眼，一睁眼便看到上方师哥放大的俊脸，也不用缓神，直接就被吓清醒了。
他他他居然趴在师哥身上睡了那么久，师哥不会骂死他吧？王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师哥，看到靳东的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暗暗松口气。师哥确实比十年前亲切多了，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丢脸啊……
别看王凯睡觉的时候雷打不动，睡醒之后立刻就是精神充沛干劲十足。大概是因为睡饱了，今天他的状态尤其好，几个镜头都是一条过，本来预计要拍到下午四点钟的，才两点没到就已经结束了。
郭晓峰和王乐君那里还有几个镜头没拍完，王凯就跟胡歌坐在边上的桌子上刷微博，看到几个的段子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坐在旁边的老干部师哥赶紧做噤声的动作，让他们小声点别吵到还在干活的工作人员。
王凯刷着刷着，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们知道现在这时季节该吃什么吗？”
靳东还在一本正经的思索，胡歌猜都没猜，直接把头凑过去看王凯的手机屏幕：“小龙虾啊，怎么，又把你馋虫勾出来啦？”
原来是小龙虾，还好自己没嘴快说出什么丝瓜苦瓜之类的东西，靳东暗暗庆幸。
“什么叫又！”王凯伸手把胡歌的头推开，然后叹口气：“想是想吃，不过最近已经找遍各种理由出去吃吃吃了，我要是再提出来，导演肯定说我耽误拍摄，非得弄死我不可。”
胡歌努努嘴两手一摊，表示天大地大导演最大，他也没辙。
“这个季节倒确实是小龙虾上市的时候，你一说我也还真有点想吃了。”一直不作声响的老干部突然发话，把王凯说得一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靳师哥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他去夜排挡吃小龙虾的人啊。
相比之下，胡歌可要机灵多了，暗想这哪里是老干部自己想吃，分明是为了解决他乖乖师弟的那一肚子馋虫。于是干脆将计就计，顺便蹭个便宜，拿起导演的大喇叭喊道：“东哥说今天晚上他请大家吃小龙虾。”
剧组一片沸腾，齐声喊了句“谢东哥”。
王凯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靳东一眼，平常的这种活动师哥都是不会参与的，今天请客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靳东倒是不介意，他看王凯一副抱歉的样子，反而笑了：“没事，就当是对你今天出色完成任务的奖励。”
出……出色？师哥这是在夸他？王凯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向景点边上的大排档，十几个人占了六七个小方桌，靳东今天是金主，被一群不嫌事大的家伙请上了上座，也就是正对着电视的位置。
王凯就坐在他对面，眼神正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龙虾，直勾勾的模样又写满了不好意思。可怜兮兮的让一旁看着他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那个……这个你吃吧！”隔壁桌的场务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乖乖地把桌上的龙虾给端了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话虽这么说，手倒是很老实地接过了盘子，附赠一个露八颗牙的灿烂笑容。
靳东看在眼里，已经是笑得眼角细纹都出来了，之前还说他像大学生，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不露神色地招来服务员又叫了几盘龙虾，一边让他吃慢点，别噎着了。
“东哥你别不习惯，他吃饭就是这么一幅吃什么都香的样子。那句话剧组里都传遍了，叫什么，驯服王凯有三宝，一吃二睡师哥好。他只要吃好睡好，甭管前一天有什么不开心的，立马忘的一干二净。最后那个师哥好，剧组里他谁的话都敢不听，就是从来不敢不听您……”
边上助理话还没说完，被王凯赶紧塞了个虾进去堵住了嘴。
“师哥，你别听他们胡扯……”王凯解释的时候腮帮子还鼓着，跟只圆眼的松鼠似的。
靳东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此时已完全没有平时那幅沉默威严的样子了，眼里满是温柔和宠溺。自己这个小师弟真是越接触越觉得可爱，阳光认真，又不做作，怪不得能让自己记了十多年也没有忘记。
吃好晚饭胡歌他们还有一个夜景要拍，王凯与靳东则是回酒店休息去了。
夏天的白天长，大约六点钟，天已经全亮了，王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极其不情愿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开门探头，睡眼惺忪：“谁啊？”
“还没起床？”声音低沉好听，正是他的靳师哥，王凯这才想起昨天回去的路上与师哥约好了第二天早晨一起散步，他脑子一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等一下！马上就好！”王凯关上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套上干净的T恤，用摩丝抓了抓发型，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才再次出现在靳东的面前。
靳东双手插在裤袋里，正在看酒店走廊的挂画，听见动静转头，便看见一个帅气的阳光大男孩，他冲着靳东径直走来：“师哥。”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尾音带着愉悦的上扬，听起来就好像弟弟在对兄长撒娇。
靳东意外的并不反感他这样叫他，他伸手将王凯的领子翻好：“走吧。”
夏日的清晨没有白天那般闷热，再加上又是在山上，晨露还未散去，暖风拂面，蝉鸣声声，脚下的泥土发出干净的芬芳。
两人并排走着，王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难得这么早出来，倒也不错。”
“是不错，你应该早起，听你助理说你不工作的时候经常早饭都不吃，这可不行，对身体很不好。”靳东就连早晨散步还不忘说教。
“好好好。”王凯赶紧答应下来，靳东知道王凯就是嘴上答应，到底做不做也不是他能管的。
“你啊，就是太大大咧咧……”
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凯踩在了碎石上，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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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疼疼……”跌打药火辣辣地敷在伤口上，王凯倒吸一口凉气，痛得喊出了声。
“你还知道疼？多疼几次，让你长点记性。”靳东小心地用酒精棉球将其手臂上旁边多余的药水擦去，嘴上却不饶人。
“师哥，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骂的就是你。幸亏我还备了跌打药，否则要是耽误了拍摄，有你好受的。”靳东擦伤口的手微微用力，又惹来王凯一声痛呼，这才满意的放开手：“坐好了，我帮你缠纱布。”
王凯听话的坐直身子，举起手臂。
靳东包扎的手法很娴熟，他站在王凯面前低头缠着纱布，而脸就凑在他耳边不远处，温热的气息就扫在王凯的侧脸和耳朵上，敏感的耳朵被挑得痒痒的，泛起了粉色。
他的眼睛不住往师哥的脸上瞟去，突起的眉骨，英挺的鼻子，密密的睫毛……视线就这样从上而下一点点扫过，最后落在师哥棱角分明的嘴唇上，竟怎么也移不开了。
王凯心里暗道糟糕，这些日子忙着工作，小王凯一直没能得到应有的安慰，被师哥这么一弄，心猿意马居然有了反应。
他想把身子往边上移一移，来掩饰下身的尴尬，却反而被靳东按住了手臂：“不要动，马上就好了。”
师哥的手指触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仿佛一串电流经过，激得他心跳竟漏了半拍，小王凯越发精神起来。
万一被师哥看到，肯定会被讨厌的吧。
所以当靳东绑好纱布，刚准备嘱咐他不要碰水的时候，王凯就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道了句谢谢，径直出门跑回了自己房间。
靳东看着小师弟几乎是飞奔离开，又看了看手上的纱布，竟然低笑出声，自家这小师弟未免也太不禁逗了吧，反应实在是又青涩又可爱。
看来牺牲一下色相，还是有回报的。他想起刚才王凯看着自己一副恨不得亲上去的样子，突然心情大好。
老干部，也有不要脸的时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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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现在非常苦恼，自从他从江苏回上海之后，NG的次数明显多了，虽然还不至于被导演骂，但再下去肯定免不了被师哥一顿狠训。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每次拍戏的时候，只要一对上师哥的眼睛，他脑内就会一下子回放出那天师哥帮他包扎时，凑近的，近乎完美的侧脸，然后，就是导演一声“卡，重来”。
偏偏剧里阿诚和明楼对视的戏又特别多，他甚至终于忍不住冲到编剧面前指着剧本问，两个男人之间为什么动不动就往对方身上瞟！
编剧大大一脸纯良无辜：“他们是兄弟啊，心意相通，眼神交流有什么不对吗，你想多了吧？”
一句“你想多了”加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直接把王凯打了回去，再也不敢对剧本提什么疑问。
心意相通，眼神交流……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他和靳东是师兄弟，也算是半个兄弟吧，眼神交流起来……王凯想想那个画面，可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王凯郁闷地用筷子戳着盒饭，好好的卤蛋都快被他碎成蛋末了，后面传来一声叫唤：“王凯。”
他没好气地回头：“什么事啊。”就见师哥端着盒饭过来，在他的旁边坐下。
靳东的语气很平：“你最近演戏老不在状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王凯果断否认。
“那是怎么回事？”靳东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严厉的表情：“耍小性子吗？”
“我说了没有。”王凯嘴快，刚说出来又赶紧放缓语气，要是真惹师哥生气，那可就糟了：“师哥我错了，这几天大概是太累了。我保证，我很快就会恢复的。”
看见小师弟认错态度诚恳，靳东也没再凶他，而是将自己饭里的卤蛋夹给王凯，道：“别戳了，再戳就没法吃了。有什么事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或者也可以找我对戏，找找感觉，别和卤蛋过不去。”
“好。”王凯答应道，夹起卤蛋一口咬了下去，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卤蛋是师哥的筷子夹过的，而筷子……他的脸又莫名热了起来，一时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要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凯自然不敢真去找靳东谈这些，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他便敲开了胡歌房间的门。
“什么事啊大晚上的？”
“谈人生谈理想。”王凯回答得义正严辞。
胡歌无奈开门，侧身让他进来：“成吧进来吧，谈谈谈，谈走鱼尾纹。”顺便举起手机说了声“有事啊，一会儿再打给你。”然后挂了电话。
“你又在和他打电话？”王凯很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接过胡歌丢来的冰咖啡，“隔几天就打一次，有这么要好嘛。”
王凯似乎一下子想到什么，突然直起身向前凑去：“对了胡歌，你说你和他会有那种感情吗？”
话还没说完，胡歌已经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他拿纸巾尴尬的擦了擦嘴：“啥？哪种感情？”
“就是，就是不像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王凯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干脆就坦白了这些天发生的云云云。
两人喝了半杯咖啡，王凯也算是讲完了，就见胡歌一拍大腿，他说：“妈呀王凯，你这是春心萌动啊！”
王凯翻了个白眼：“你才春心萌动呢，别看戏的不嫌事大，听了这么半天，给点建设性建议行不行啊。”
“建议？建议就是没有建议。”胡歌看王凯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这才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道：“看在你半夜诚心诚意来找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想想。我问你，首先……你是不是入戏太深？”
“不可能。这几天NG这么多，我还倒是想入戏太深呢。”
“那就是喜欢了。”胡歌再次一拍大腿：“春心萌动啊！”
“等等，你就首先一下，然后都没问，就得出结论了？要不要那么草率！”
“哦，首先那是我随便加的，一共就一个问题。”
王凯简直想泼他一脸咖啡，他阴着脸开门打算离开，就听见身后一句：“你既然来问我了，那就证明已经上心了，逃是逃不掉的。”
王凯没有回答，直接从胡歌房里出来关上了门，抬眼，便看到了正巧刚吃完晚饭回来的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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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东被导演拉去吃完晚饭，一顿饭被问东问西问得身心疲惫，本打算回房间洗把澡好好休息，结果刚掏出房卡，就看见王凯从胡歌的房间里走出来。
心情有些烦躁，靳东还是不露声色地问：“刚去找胡歌了？”
这一问反倒是王凯有些慌张，明明什么也没做，偏不知道哪来一种被捉奸的感觉，赶紧解释道：“我就是去找他谈谈剧本。”
靳东看着王凯两手空空，便知道他是在撒谎，他没有揭穿，而是皱眉道：“不是让你来找我吗？”
“诶？”王凯没想到师哥会这么说，但看师哥语气不悦，赶紧扯了一句：“刚才我来找你了，没有人。”
看见师哥脸色转好，王凯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正准备赶快溜回房间，手一摸裤袋就傻了眼。
“怎么了？”
王凯哭丧着脸：“师哥，我房卡没带。”
房间里只开了两盏灯，一盏台灯，还有一盏沙发旁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影，照在沙发上正在看书的人身上，平日里严谨的面孔柔和下来，温暖的光线在他的周身萦绕，说不出的安静优雅。
似乎感受到师弟越发灼热的目光，靳东终于忍不住抬头，四目对视，王凯慌张扭头把目光移回剧本上。
自上次之后，他就没敢再来过师哥的房间。而现在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带房卡，楼下服务台表示没有备用房卡只能让他们等明天技术人员来开门。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师哥房间凑合一晚。
凑合一晚啊……他用笔轻轻敲了敲桌子，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靳东哪里会没看出小师弟的分心，干脆把书合上放在一边，起身走到王凯身后，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翻着剧本，恰好将王凯环在了手臂和桌子中间，微苦的男士香水味在两人间升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他的语气却很是随意：“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
吐息恰到好处地喷在王凯头顶，王凯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回头，又怕两人贴的太近，一回头就会撞在师哥的怀里，只好随便指了几处：“这里，不太明白。”
“这里不难理解……”靳东从王凯手里拿过笔，在剧本上写了起来。
师哥的字大气老练，握笔的手也很好看。与他的修长不同，师哥的手没有那么节骨分明，但是宽厚，温暖，食指和中指之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显然是笔握久了的结果。
此时此刻师哥说了什么，王凯早已全然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胡歌说的那句春心萌动，当他蓦然清醒时，手竟已摩在了师哥手指粗糙的薄茧上，指尖的热度让他瞬间弹开了手。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移开，就被靳东反握住按在了桌子上，想要转头起身的身子也被顺势抵在了桌前，动弹不得。
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沙哑低沉的嗓音：“不要动……”
王凯自然不听，他往后倾了一点，想要挣脱，却猛然感受到贴在后背上微微硬起的灼热，顿时脸色通红，人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师哥……哥……”
“让你不要动了……”靳东有些无奈，然后缓缓松开王凯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也颇为尴尬。
“师哥……”
“我去冲个凉……”
“可是……这样对身体不好……”
“那不然呢？”靳东有些好笑。
“额……”王凯被这么一问，脑子里莫名就浮现出了奇怪的画面，赶紧红着脸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换来了靳东又一声低笑。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燥热渐渐消失，靳东有些失神，一向控制力极好的他今天竟然只是因为被小师弟摸了摸手，便有了反应。
那种近乎迷恋的眼神和触碰，再加上之后单纯失措的举动，恰到好处地挑拨着老干部禁欲已久的内心。
他叹口气，又把水调冷了一些。
听到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王凯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
他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从高中开始，告白的女生就从未断过，他也交往过几个，但由于一直抱着先立业再成家的想法，最后都无疾而终。
但是现在，师哥对自己是什么意思，自己对师哥又是什么感觉，他有些捉摸不透。
要说喜欢，两个大男人谈情说爱，总觉得太过矫情，可是说是友情……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其中变了质……
难道真的是春心萌动？
啊啊啊啊，想不明白，王凯一下扑到被子上，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干脆放空大脑，不再纠结。
待靳东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小狮子，头埋在枕头里发出浅浅的鼾声，显然已经睡着了。
这孩子，真是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靳东伸手揉揉他软软的头发，盖上被子，然后走到书桌前，继续帮小师弟圈画起剧本来。
灯影幢幢，钢笔写下的字迹散发着淡淡墨香，他听见后面时不时传来的呓语和浅浅的鼾声，竟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塞得满满的。
这样，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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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王凯醒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若不是这里比他的房间收拾得干净许多，他还以为他是在自己房里。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师哥又去散步了？王凯揉揉脑袋懒洋洋地去开门。本以为会看到散步回来的师哥，结果门一开，便是胡歌一张懵逼的大脸。
“妈呀王凯，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然后王凯也懵逼了。
他几乎是一下子被吓醒了，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赶紧一把把胡歌拉了进来：“嘘，别瞎想！”
“兄弟，不是我瞎想。”胡歌指指王凯：“你这样，出现在这里，昨天还刚和我说过那些，你让我怎么想？”
“我房卡没带，就凑合住一晚。”
“故意的？啧啧，看不出，有计谋啊。”
“不是，是忘带了，我们没事！”
“真没事？”胡歌眯起眼睛，盯着王凯的脸，把王凯盯的心里有点发虚，一把推开他的脸。
“真没事！”
“好好好，没事就没事，你激动什么。”胡歌探头朝房间里瞟了一眼：“东哥呢？”
“不知道，早晨起来就不见他人了。”
“吃完抹嘴走人了？”
“胡歌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滴”的一声刷房卡声，门又开了。
这次真的是靳东，他手里提着两袋早饭，看见房里的胡歌，也是微微一愣。
“东哥，我是来还书的。”刚才还和王凯打打闹闹的胡歌一下子就换上了一副正经面孔，王凯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拿着本书，写着《抗战全记录》：“谢谢东哥的书，受益匪浅。”
将早餐放到桌上：“既然来了，就一起吃早饭吧。”
早餐是油条豆浆之类的典型的上海早餐，唯独里面一份热干面，明显是老干部特地买给家乡武汉的王凯吃的。
王凯知道离酒店两条马路的地方确实有家买热干面的，也一直想去，只是每次都正正好好卡在迟到边缘的他从来都没能有幸吃到，只有望面兴叹的份。
没想到师哥却是有心。
面打开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王凯拿起筷子说了声谢谢，就吃得头也不抬。一边的靳东怕他吃得太干，只好帮他打开豆浆盖子，把豆浆放在他边上。
师兄弟这一来一去，让胡歌有种快要瞎了的感觉，他还一个人站在小角落里啃油条呢，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啊！
在另一个剧组里，一位眉目俊朗却透着清冷的男子掏出手机，里面收到一条信息。
“求安慰，求抱抱，国欠哥啊！”
收起手机，清冷的男子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个小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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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个多月的辛苦拍摄，《伪装者》终于迎来了杀青。
散伙饭上大家闹哄哄作一片，颇为不舍，就连一向不喜欢拍照的靳东，都主动蹭过去与大家合照。
王凯自然是活跃分子，凡是有师哥的镜头，他总要掺上那么一脚。
师哥签名，他就趴在师哥肩上看；师哥亲导演左边，他就亲右边；师哥要和“汪曼春”合影，他就偏偏挤在当中拆散他们……连导演都不住道：“戏里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爱抢镜头呢。”
“那是工作，我敬业。何况长得帅多拍点，不也是一种能者多劳嘛。”话音刚落就被师哥拍了记脑瓜，力气倒不大。
“说你胖你还喘了是吧。”
“师哥，胖的可不是我。”
“反了你。”
看着这闹腾的两人，大家又纷纷笑做了一团。
王凯不愧是狮子座，上礼拜还纠结的要死要活，现在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对于感情他一向懒得多想，既然师哥也和他的反应一样，那就是扯平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他刚从王鸥的自拍镜头前退出来，就被副导演兴冲冲地拉了过去：“你们四个还没合过照吧，快点来一张。”
然后四个男人齐刷刷地就站成了一排。
副导演拿手机对了几遍焦，还是没按下快门，而是对着四个人喊：“你们错开点错开点，站一排太宽了拍不进去！”
话音刚落，靳东就感觉小师弟在他旁边轻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站到前头去。
靳东指指自己，为什么是我。
宽。
王凯就做了个嘴形，足以让师哥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几天没骂就能上房揭瓦了。但他还是认栽地坐到前头去了，还不忘在王凯耳边来一句：“一会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导演看看其他三人，也颇有自知之明地跑到前头坐好去了。
“三二……一。”
在喊“一”的时候，王凯突然伸手揪住了师哥的耳朵，靳东脸上的笑容还没变，就被“卡擦”拍了个正着。
然后王凯又成功收获了头上轻拍一记，外加一句毫无威慑的“下不为例”。
一旁的胡歌表示，幸好杀青了，他再也不要在这个剧组呆下去了！
杀青回武汉之后，王凯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整整睡了三天之后，他才被一通电话揪了起来。
“师哥。”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王凯半醒未醒的声音，像是撒娇一般，酥得靳东差点把手机掉下来。
“你在家？”
“在家，都睡了三天了。”
“我明天有事来武汉，你有空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王凯一下子活了：“有空有空！我这几天窝床上都快发霉了，师哥你把航班号发我，我来接你！”
很快航班号便发来了，后头附加一句“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
“好。”王凯赶紧回复，好像生怕师哥会反悔似的。等了一会儿，终于收到师哥发来的笑脸，竟是兴奋地握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第二天王凯提早半个小时到了机场，他穿了件简单的短袖T恤和牛仔中裤，戴上鸭舌帽和墨镜，远看就是个普通的阳光大男孩。
索性师哥的飞机也没有晚点，接机的出口已经被迷妹们站得满满的了，王凯怕被认出来，便站到了边上不起眼的角落里。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迷妹们多年练就的眼力，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王凯也来了！”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热情的粉丝们一圈圈围了起来。
靳东从里面出来，便看到自家师弟被围在了一群粉丝当中，因为不会拒绝，只好笑着各种拍照签名。
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就这么单枪匹马大喇喇地来接他，估计也只有他这个小师弟能干得出来了。
无奈地摇摇头，靳东便拖着箱子朝王凯走去，粉丝们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就见他抽去了王凯手里的纸和笔，在王凯诧异的眼神中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再将签名递给那位粉丝，而另一只手似乎是不经意的把王凯拉到身边：“抱歉，他是来接我的，我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
语气彬彬有礼，让周围的迷妹们瞬间都红了脸，直到两人快步离开，才发出几声兴奋的尖叫。
晚饭定在了一家吃湖北菜的小饭店里，说好是请师哥吃饭，王凯自己却是吃得比靳东还欢，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招呼着：“师哥，你吃啊。”
“没事，我看你吃就行了。”靳东把鱼肉小心地剔下来夹到王凯碗里，“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别吃太快小心哽到。”
“我三天没出门，饿都快饿死了。”
“你啊你，工作时忙至少还会吃饭，现在休息的时候，连饭也不吃了？”
“别说了，人家拍戏瘦一圈，我拍戏整个就胖了一圈，脸都大了，不行你捏。”王凯说着，就把脸凑了过去。
靳东只好无奈地伸手轻捏了下王凯的脸：“不胖，你本来就瘦，多吃点没事。”
师哥微微粗糙的手指碰到王凯的脸上，王凯才发觉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了一些，他脸一红赶紧坐直身子扯开话题：“这家店还不错吧？”
“还不错，菜正宗，环境也挺好的。”
被师哥一夸王凯就得意了：“那当然，我以前经常来这家，就是地方有些难找，一般人我可不带他来。”
“那么说我不是一般人啰？”
王凯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故作随意地道：“当然不是，你是我师哥。”
靳东笑笑，夹了口菜，没有再说什么。
王凯心里没由来地一阵酸楚，只能低头继续扒饭。
靳东第二天忙完就坐飞机回了北京，王凯也被经纪人揪起来干活去了，各忙各的，偶尔空下来也会发发短信聊一会儿，就这样一忙便是几个月不见。
再次见面，便是在天天向上的节目上，靳东很少会上综艺节目，这次来，也主要是为了给电视剧宣传。
台本助理早就给他们看过了，他们准时到了电视台，观众席坐满了人，大屏幕上放着前几天刚录的打台球的视频。
这段视频王凯自己也没看过，趁换好衣服等师哥的空闲，偷偷从后台探出来个头想看看屏幕。刚探出来一个头，就听到台下开始尖叫。
王凯对大家微笑一下，别着头看屏幕，正看到师哥撑着台球桌与自己相视而笑，台下突然又一阵爆发性的尖叫，甚至还有几个粉丝直接喊“在一起在一起”，吓的他差点把脖子都给别了，脸一下就红了。
王凯还想继续看下去，导演可受不了了，过来就把他的头给按回去了。然后朝观众打手势，开始录了。
主持人介绍完出场嘉宾后，王凯和靳东便从舞台后面的大门后出来跟观众打招呼。
主持人问了些台本上有或没有的问题，两人大多都应答自如，不过主持人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大屏幕上放出了王凯第一次参加天天向上时的录像，瞬间就惹得全场笑声不止。
为什么要拿这段出来啊，王凯捂着脸欲哭无泪，一边偷偷从指缝间看师哥的表情。
靳东也已经笑得不行了，他想起自己和王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凯比那时候还要年轻，当然，没有为了剧情故意做出的娘气，不过那股子害羞劲倒是真的。
就算是现在，他这小师弟依然很容易脸红。
节目组还嫌不够，干脆让他们现场表演穿风衣。两个人表演完到一旁穿衣服，就听到靳东笑道：“你刚才那是打算披在身上还是找不着袖子了？”
“师哥你居然笑话我，你可是拍戏前就练过的，我可没有。”说着王凯已经换好了衣服，又道：“虽然我刚才穿得没你快，脱的可比你快。”
话一出口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就见师哥笑得衣服都快拿不住了。
主持人还在那边补空，这边两个人却是小动作不断说得正开心，要不是主持人把他们拉回来，还不知道要穿到什么时候去。
下面的粉丝集体捧着心口嘴型都统一成一个字了。
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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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结束，便是番茄炒蛋的环节。两人到后台去穿围裙，经常做家务的靳东很快套上，一扎就穿好了。
王凯看向师哥，浅色围裙系在他身上，居然透着一股亲和力，正想嘲笑他还适合演家庭主夫，脖子就被围裙套住了。
“别动，我帮你系围裙。”靳东站到王凯的身后，吐出来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出，惹得他忍不住缩起了脖子，然后腰间一紧一根带子勒住了他的腰。
师哥贴的很近，双手在他背后打结，王凯看不到，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脸上温度不停窜。
“好了。”靳东系好顺手拍了拍王凯的腰背：“腰挺细的啊。”
靳东就这么无意一句，王凯一下就跳了起来。刚才师哥的手正好拍到了他后背腰窝处最敏感的地方，整个人猛地就像过电了一样。
他看见师哥一脸茫然，手还没收回去，这才嘟着嘴喃喃道：“哪有夸男人腰细的，你可不能因为你腰没我细就嫉妒我啊。”
“好好好，算我嫉妒你。”靳东无奈地伸手将小师弟散下的几根头发捋上去，接着道：“走吧，开始录了。”
番茄炒蛋是家常菜，靳东平日里都是自己做菜的，自然不会被难到。反观王凯，说是要来打下手，结果剥个番茄皮都能把番茄汁溅了一手，老干部只好认命的拿过来自己弄。
明明那么爱吃，什么都不会做怎么行，看来以后还得他来当大厨了。靳东看着王凯，颇为无奈。
王凯吃货的性子无论何时都不会变，就算是在录节目也不例外，否则怎么剧组会说他“一吃二睡师哥好”呢。
汪涵看他盯着那份蟹壳，眼珠子都快粘在上面了，想着要是再不让他吃，只怕哈喇子都能流下来，挥挥手赶紧道：“吃吧吃吧。”
王凯拿起蟹壳吃了一口，第二口刚想塞嘴里，余光正瞟到了边上的老干部身上。师哥似乎依然不太习惯娱乐节目的节奏，上台总还有些矜持，王凯想也没想，筷子一转，对着师哥送过去：“师哥，你也尝尝。”
“不不不了，我自己来。”靳东赶紧拒绝，他没有忽视王凯脸上的失落，但是这是节目啊，就算他们两个私底下交情再好，要在节目上喂食也实在是太过亲昵的一点。
想着师哥大概是不好意思，王凯扁扁嘴没有强求，但接下来看到黄嘉千喂他师哥时，师哥虽然不好意思，还是遮着嘴吃下了，王凯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趁摄像头在拍沈腾那里，王凯用脚踢了踢师哥以示不满，没想到师哥竟是理都没理他，面上依然平静。王凯不服，又用胳膊肘顶顶他：“你为什么吃她喂的，不吃我喂的？”
师哥这才转过头，低声一句：“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你倒是绅士。”王凯胸口闷闷的，也算不上生气，何况他有什么权利生气呢。
本来香气扑鼻的蟹黄也没那么好吃了，他扒了两口，便放到了旁边。
节目结束后他跟节目组的人打了招呼，也不顾靳东想上来与他同行，带着助理就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换衣服的时候，王凯才发现自己刚才脱围裙顺手把它揉一团塞在了口袋里，想起刚才自己还因为师哥给他系围裙而脸红，气呼呼地就把围裙扔到了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才解气。
直到那条可怜的小围裙皱巴巴躺地上，王凯才扑到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论相貌，对方虽然是一代玉女偶像，可毕竟自己要年轻多了，论关系，自己和东哥中戏那会儿就认识了怎么说也有十年了吧，论家庭，他连个女朋友都没，对方孩子都有了……怎么看也是他的占上风啊！
这样想着，王凯心里莫名就神清气爽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在拿自己和一个妹子比较，还觉得自己分析的颇有道理，一定是因为刚演过警察逻辑才如此通顺。
这样想着他从床上打了个滚下来，将那条围裙拾起，折好放到电视柜旁。王凯心里是不塞了，可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师哥。
想着刚才节目录完时师哥准备上来和他一起回去他却不搭理时候的表情，王凯心里居然有些暗爽，小心思扑扑地冒着泡泡，干脆关了手机，乐滋滋地洗澡睡觉去了。
也不知是睡得早还是因为心里挂念着事，王凯第二天五点多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机。屏幕上除了10086凄凉的余额不足短信以外，啥都没有。
王凯有些不信地把所有社交平台都刷了一遍，只有微薄看到特别关注上师哥发了一张与大家的合照，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什么小心思小激动都浇灭到南极去了。
他打开联系人界面，对着那个总是轻易搅动他情绪的名字一划。
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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